杜阿婆老两口在武荣公园卖小玩具 (网友“小镇悠游”供图) 杜阿婆老两口在武荣公园卖小玩具 (网友“小镇悠游”供图)
大儿子瘫痪在床,生活无法自理,阿婆常常要给他做按摩 大儿子瘫痪在床,生活无法自理,阿婆常常要给他做按摩

 

  闽南网8月12日讯 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,南安武荣公园渐渐热闹起来。

  每当这时,70岁的杜菊华阿婆,就推着轮椅上的老伴,从廉租房出发,后头跟着13岁的孙子小佳(化名)。大约走了半小时,他们来到公园,把装有小玩具的编织袋铺在地上,开始摆地摊。

  祖孙3人,老的老,小的小,这一幕吸引了不少来乘凉的市民。

  大家惊讶地发现,轮椅上的老伯竟没有双腿。上前打听才知道,杜阿婆一家是南安蓬华人,大儿子患癫痫,瘫痪在床;二儿子做工时股骨摔断,瘸了。

  一家3个男人先后遭遇病祸,家里的经济来源,只有当过老师的丈夫郭老伯每月4000多元的退休金、低保。本该安享晚年的杜阿婆,为了家人,8月初,干起摆地摊的活儿。“能赚一点是一点,先帮二儿子做手术吧。”

  石狮卖豆花

  只为给儿子治病

  杜阿婆和郭老伯,育有二子三女,青年时,生活虽然清苦,但一家人其乐融融。“那时候,他一个月的工资几十块钱,我们省吃俭用,日子挺好的。”阿婆笑了。

  然而,大儿子7岁那年,突然口吐白沫,手脚发抖,送医后得知,是患了癫痫,得靠药物控制。

  眼看着孩子慢慢长大,家里只靠郭老伯一人的工资,根本就没法给儿子看病、娶媳妇、盖房子。1990年,杜阿婆从蓬华搬到了石狮蚶江,住在了二女 儿家里。那时,杜阿婆每天凌晨4点起床做豆花,6点挑着豆花,走村串巷。“我做的豆花,味道好,当时很多熟客定时等着买。”杜阿婆很是自豪,一天两趟,一 担豆花卖8块钱。这一营生,一做就是五六年,“经常洗豆子、洗大肠,我这腰肩就得了风湿,时间长了也就担不起来了”。

  开荒种树

  艰难中收养弃婴

  从石狮回到蓬华老家,闲不下来的杜阿婆承包了15亩山林,带着大儿子每天上山开荒种地。

  “我老伴去漳州买树种,山里就种植蜜柚、柿子等,我还在树下种了地瓜、花生。”为了多增加点收入,杜阿婆还养了四五头猪。靠着这个,俩儿子先后结了婚,只是大儿子的老婆智力也有点障碍;小儿子的老婆腰椎间盘突出,只能做些手头活。

  2000年,郭老伯退休了,阿婆多了个帮手。每到果树采摘时节,阿婆就挎上篮子,将蜜柚、柿子拿到集市上去卖。一家人还在山林里,盖了幢两层小房。阿婆想,大儿子有癫痫,没有好的出路,以后这片山林就交给他来管。

  尽管这样艰难,阿婆2002年还收养了一名弃婴,他就是现在的小佳。

  “这孩子是在厕所里被发现的,小脸冻得通红,我二儿媳妇把他抱回来。”当年阿婆做主,孩子管大儿子叫爸。小佳虽然已经13岁了,但身高却只有 1.3米左右,瘦瘦的。杜阿婆说,孩子有多动症,经常跟学校同学打架。“以前读小学,学校看在他爷爷的份上,勉强收留,现在读初一了,他还是改不了好打架 的性子。”

  小佳的到来,也给阿婆一家带来过快乐。他会帮阿婆照顾瘫痪的爸爸,给他擦洗身子。但是阿婆还是心忧:“如果孩子没书读了,将来可能走歪路,我就希望能有一所学校愿意收他教他,就足够了。”杜阿婆忧愁地说,一旁的小佳蹦跳不停。

  6年间 一家3男人先后重病

  退休当年,郭老伯被查出糖尿病。2009年5月,糖尿病引起血栓,造成了右腿血管堵塞。医生告诉郭老伯,长痛不如短痛,唯一办法,就是截肢,否则可能危及生命。1年后,左腿出现同样问题,双腿就这样没了。老人一度想不开,杜阿婆耐心劝慰,陪伴度过了最初病痛的低潮期。

  照顾老伴一人,杜阿婆还能应付得来,但不幸却接踵而至,前年7月,二儿子在晋江一服装厂搬东西,不慎从二楼楼梯踩空摔下,右侧股骨头断裂,在床 上躺了3个月,才能勉强下地。二儿子出院时,他因心疼每次100元的复查费,没有听从医嘱。直到今年1月份,才去医院复查,却被告知,股骨头已经坏死了, 换骨头要8万元。

  这一消息,对于杜阿婆的二儿子,无疑是晴天霹雳。他有两个孩子要养,夫妻两人每月打工收入不过三四千块。然而,这个家的灾难并未因此停止。去年 7月,阿婆大儿子再次癫痫发作,从阳台跌下来,腰颈椎遭受重创,本来还能自食其力的人,一下子瘫痪在床。而在收养小佳第二年,大儿子就已离婚了,照顾他的 重担,又落到杜阿婆肩上。面对着家中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伴和大儿子,以及年幼的孙子,杜阿婆欲哭无泪。但阿婆却深深懂得,如果自己再倒下去,这个家可能真就 完了。

  帮二儿子筹手术费 鼓励大儿子活着

  面对家里3个重病患者,杜阿婆内心不断做斗争,衡量着轻重缓急。大儿子已经瘫痪在床,只能自己每天侍候他吃喝拉撒,如果要完全医好,恐怕是不可 能。老伴只要还健在,家里还有退休金可以领,不至于完全失去生活来源。现在的头等大事,是给二儿子筹集8万元的手术费,手术后,也许他还能继续干活,撑起 这个家。

  今年8月初,为了这个目标,年事已高的阿婆,交代小女儿,从石狮给她批发了些小玩具,她每天晚上带着老伴和孙子,到武荣公园贩卖,赚点儿钱。“儿子不容易,我现在身体还硬朗,能帮衬他一下也好。”杜阿婆怜惜二儿子,甚过自己。

  而大儿子瘫痪在床,觉得自己是家庭累赘,也曾想过自杀。“他现在这样子,我看了很心痛,可是又帮不了他,心里干着急。”杜阿婆只能每天给大儿子 做按摩,帮他恢复身体功能,每次儿子想不开,阿婆总是鼓励他,“人活在这个世上,本来就不容易,只要活着就好了。”(海都见习记者 吴智明 海都记者 田米 文/图)